记一局《潜渊症》中的沙雕出航

“诶，这个船长怎么是裸的啊。”

几乎每一个人玩到新手教程的最后一部分都会这么吐槽，而同样的吐槽我们这两天听了不下四次，但这并不妨碍语音里再次发出爽朗的笑声。

在解决完一鸽鸽一笼、服务器无法连接、mod无法加载、控制台无端弹出等重重问题以后，我们终于在年初三的晚上成功凑齐了一支四人的船队。

四个萌新的坐牢组合如下：

鬼叔（ghostfly）——本职电工，因为游戏时间最长不得不当船长指挥，但事实上什么都要亲力亲为；
二乔（孤寡老jo）——负责炮台瞭望，电气维修，充当过临时医生的安全官；
王阿姨（dewangsky）——负重前行的反应堆维护人员，无情的电气维修工具人；
以及我（dorime）——随身携带霰弹，负责舱外作业，所有吗啡都用在自己身上的左轮庸医；

而后续经历也证明，对于我们这批萌新而言，医生并没有多大作用。

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开黑，但对于一群对游戏的理解止步于遇到礁石要避开、接线盒坏了要上螺丝，发电机没电了要换燃料棒的萌新而言，能把潜艇往前开一百米就是胜利。

事实上，我们在之前一天的经历非常惨烈。最好的一次成绩大概离港开出了二百米后外壳破裂，潜艇落到2500米以下的深渊；最差的一次是接到了肃清Nome前哨站的任务，全员被寄生变成画皮。

但你大可放心，这一次的故事的结局是Good End——毕竟我们把难度调到了1%（小声）。

一

我们此次开的是任务模式，目标则是打捞外星遗物。

打捞地点并不遥远，离出生点只有200米左右，单纯开往指定地点并不会花费太多时间。路上的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修船和研究反应堆的可持续发展上。

潜艇在距离目标60米时便停下，因为前方洞穴太过狭小，我们只能穿上潜水服出舱前往目标地点。

距离虽短，但难保路上不会刷怪，须手上有枪，心里才安稳。但由于安全官再次掉线，我们不得不强行切开军械库的大门。在后续的旅程中我们也反复叮嘱——军械库的舱门放着别修就行。

一行人商议决定，鬼叔和我负责舱外打捞，同时带上切割器随缘采矿，王阿姨和二乔则继续在潜艇舱内维护设备，负重前行。

我和鬼叔在游出后不久便遭遇了袭击，虽然只有一只小怪，但由于是拐角杀，实际的游戏过程依然很惊悚。

两枪喷子射出，小怪应声瘫软，鬼叔血条对折。本着吗啡治一切的精神，我将一针吗啡给鬼叔打入，见血量缓慢上涨，我们便继续上路。

第一次出仓我们采集了铀矿若干，抱回了一个闪着电光的法拉第遗物，想当然这一定是任务目标。

鬼叔返航后先是抱着遗物去了舰桥，沿途的设备悉数被emp损坏，一顿折腾又在所难免。由于没有制备专门的容器存放遗物，我们不得不将其放在没有电器的船员舱内，以尽可能减少损失。但相比之前动辄沉船全员暴毙而言，这一次旅途显然要顺利得多。

正当我在暗自庆幸时，鬼叔在语音里骂了一句：

“操，任务目标好像不是这个，信号留还在原地，我们得把船开回去。”

二

第二次出舱要顺利得多，沿途上并没有遇到多少阻碍。

我们在前一个打捞地点附近捞回两个紫色的遗物，其名为“疯子遗物”——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怎么吉利。

正当我们在好奇这个遗物的效果是啥时，我透过医疗官的设备注意到到了鬼叔的状态栏多了一行“精神病（16%）”，而这一异常效果对每个人自己显然是隐藏的。疯子对应精神病倒也说得通，但问题又来了，在潜渊症中

——精神病是怎么体现的？

此刻，意识到遗物有负面作用的我们无暇顾及这么多，只想着快速回到潜艇将遗物锁好。

“你们的接线舱到处都冒烟啦，赶紧修呀！”，接近潜艇的鬼叔这时突然吐槽道。但此时的接线舱显然完好如初。

二人回到潜艇后，急忙将遗物锁进了船员舱，见精神病的百分比在缓慢下降以后才长舒一口气。二乔将唯一一瓶精神病解药随缘打给了鬼叔，而我则继续体验在潜渊症里，精神病是一种什么感觉。

毕竟遗物已经到手，旅程已经接近尾声，终点站就在不远处，少一个劳动力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在这160米的航程中，我先是无法看见自己的队友，看所有人都只能看见一个依稀的幻影，而他们手中的物体则悬浮在空中自由飘动；随后便出现幻觉，船上的设备会无端冒出火花，我则像个憨憨一样去维修完好的设备——哦鬼叔看到的接线舱应该也是这个原因；而幻觉会越来越严重，你会真的像一个神经质一样提醒同伴船身出现了明显抖动；你也会看见整个引擎室燃起了熊熊大火，而王阿姨则在烈焰中依然进出自如。

突发奇想的我随即上潜望镜看了一眼，但很遗憾，我的精神病程度并不足以让游戏出现海怪克拉肯的幻觉。

随着精神病的debuff逐渐消失，旅程也即将结束，船长鬼叔开始了最后的对接程序。

而意外理所当然地发生了，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与研究所对接。在深思熟虑之后，我们突然意识到

——终点站不是研究所，而是2400米外的勘探站。

三

“五个铀燃料棒，2400米的距离，应该够用吧。”

虽然心里这么想，但这口毒奶终究没敢奶出口，毕竟谁也不知道开发者会在前方设置什么丧心病狂的玩意等着我们，就像之前在贼海开船一样。

返程的前半部分风平浪静，一切顺利。

但在距离终点700米的地方，意外再次发生。我们事后才知道，我们遇到的叫压电水晶。

我所能回忆起来的是，潜艇突然停电，应急灯亮起，随后船体失去控制，一头栽到了海床上。

大量的电流在船体外壳闪过，引擎负载飙升，而输出功率迟迟无法跟上负载。在内部故障悉数排除，但船体依然启动无望的情况下，鬼叔怂恿王阿姨多塞一根铀燃料棒，试图在短时间内大力出奇迹。而我决定带着切割器出舱，试试能不能切掉那块闪着电流的石头。

整备完毕，方才打开水闸大门，一股巨大的力量便将我从潜艇内甩了出去。

调整姿势完后我才意识到，并不是我被甩了出去，而是整个潜艇在快速下沉——两根铀燃料棒导致反应堆爆炸破坏船体，大量海水涌入，潜艇迅速下沉，另外三名船员瞬间被水压压爆，只剩我一人侥幸逃脱。

而游戏此时弹出了一个成就Extravehicular activity——我与潜艇的距离已经超过了500米。

鬼叔、二乔与王阿姨复活后乘坐救生船返回，而我一人则孤零零在深海中，靠着便携声呐在一片漆黑的海水中摸索着回潜艇的方向。

潜艇在1400米深的海床触底，还有的救。

四

理所当然的，在四个萌新的努力下，船舱内的水被悉数排尽，反应堆再次启动。只不过这次花费的时间要久得多，毕竟船体的损坏要超出预期，而我仅仅靠水下助推器一时半会也无法回到潜艇。

当潜艇再一次启航，原先的坐牢四人组变成了三人组——二乔因为这次明早有安排不得不先提早下线。

三个萌新，两根铀燃料棒，1400米的距离。谁也不知道我们最终能不能把潜艇成功开回终点站。

在返航的途中，我们再一次遇到了压电水晶，这一次我们学会了暂时关闭反应堆规避，待主炮清理完水晶后，再打开动力上浮。后续回程的旅程一切顺利，但由于少了一位分担维修工作的苦力，潜艇的电气情况似乎有些不太稳定。

眼看潜艇离勘探站越来越近，鬼叔即将开启对接程序。谁知更换燃料棒时的短暂停电导致船体失去控制——潜艇再一次撞在峭壁上，被牢牢卡住。

我们离成功对接，仅仅还差三十米的距离。

五

“Plan A，我们先出舱采矿，补充几根燃料棒再返航。”
“Plan B，我们大力出奇迹，用剩下的燃料莽一波看看能不能对接，”鬼叔望着仅存的燃料提议道。

谨慎起见，Plan A成为了首选。

依然是我和鬼叔出舱挖矿，留下负重前行的王阿姨在潜艇内修船。只不过这一次出舱并不顺利，由于脑子一片混乱，两个萌新出舱都没带声呐探矿；我在给助推器更换电池的时候手抖直接将电池丢了出去；在一顿折腾之后，我们沿着峭壁向下一路游过去，依然没能看到可开采的矿石。

见采矿无望，二人最后只能两手空空返回潜艇。

“任务是只要把遗物送回去对吧，”我小声说道，“那我们干脆抱着遗物游回去吧，潜艇就不要了。”

“也行，但如果不对接的话我们能打开气密舱吗？”

“我可以带切割器试一试能不能硬切——就像我们切开军械库那样。”

而实践证明，勘探站的水密舱无法切开——当然也不需要切开，按按钮开门直接进去就是了。

在地图的另一个角落，潜艇内的积水虽然已经被排尽，但排水过程中耗费的燃料比预想得多，剩下的燃料已无法支撑我们返航，Plan B也正式宣告破产。抱着遗物游回勘探站成为了仅剩的选择。

王阿姨率先抱着其中一个疯子遗物，一头扎进了无光的深海。但我们忘了告诉他抱着遗物时无法使用便携声呐，自然也无从找到正确的方向。

鬼叔和我汇合后护着另一个遗物启程前往终点站，他抱着遗物，而我则一边拿着声呐引路，一边随时准备切出霰弹应对来犯之敌。

很庆幸，在最后的200米距离，游戏没有继续为难我们。

尽管还有一艘潜艇被遗弃在了大洋的深处，尽管还有一名伙伴被丢弃在了无光的深海，但四（三）个萌新终究还是完成了他们的第一个任务。

六

在今后的开黑中，我们会不断提起那天晚上所经历的故事。

鬼叔会不断惋惜最后一次对接失去动力前，屏幕上已经出现了接驳按钮；
二乔因为频繁的掉线，成为受到折磨最少的幸运儿。在她的回忆中，反应堆爆炸前她已经准备了灭火器，以应对可能发生的火灾；
王阿姨在任务结束的那一刻耗尽了氧气，逐渐在蜂鸣声中失去意识。拜劣质潜艇所赐，此时他的电工等级已经超过了80；

下一秒，他与所有人一起重生在了潜艇当中，开发者似乎没有想到有人居然能以这种方式完成任务。

一次惊险的航程虽然结束了，却不过是第二次航程的开始。 谁知道下一次出海，又会有怎样蛋疼的经历？